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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幸仁/YF]陷阱

“……愿主能保佑他的子民於地底长眠,得到永久的安息。阿门。”
牧师念完最後一句悼词,轻轻合起手中的圣经,神圣得在胸前划上十字。
到场的哀悼者一一将手中的白玫瑰放於石棺之上。
潮湿的泥土渐渐掩盖住那一口汉白玉石棺,女人低声的啜泣,男人则尽显沈痛。
一场简单肃穆的葬礼,随著观礼者的逐渐退场,似乎连同其主人一起被留在了那凝固的一刻。
自此柳生比吕士短暂的28年生命,算是划上了永久的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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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寂静的墓园连雀鸟都鲜少光临。单薄白衬衫耷拉了几颗扣子,黑色低腰牛仔裤,一根明晃晃的银色粗腰链,纤长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藏式银戒,耳骨上两枚银制耳钉,搭配其一头张扬的银丝,鲜红的丝带将及肩长发束起。
仁王眯起琥珀色的双瞳,打量著眼前的新墓碑,有用不知名白色花朵编成的花环挂在那十字架上。仁王蹲下身子,顺手取下了那枚花环,在手中把玩著,跟著一朵一朵得将其上的花拔下,撕碎,缓缓得撒在墓碑四周……纷纷扬扬的碎花瓣如同雪一般慢慢的落下……落下……然後积起……

“好了?!”幸村斜倚著敞蓬式黑色法拉利跑车,看著仁王慢慢得从墓地中跺步而出,依旧是那放浪不羁的双手抄兜的样子,取下墨镜,站直了身子。
仁王耸耸肩表示默认。跟著坐上跑车,看幸村熟练的将其发动,一踩油门,绝尘而去,将那一片墓园留在了身後。

“怎麽样?!再见故人的心情。”幸村一边驾驶,一边牵了个话头。虽不知这故人究竟为谁。
“就这样吧。”仁王意义不明得答了句。似乎心思并不在这里。
幸村轻轻一笑,脚下稍一使力,一个急刹车,汽车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骤然停下。
“你干……”过猛的惯性作用几乎让仁王高挺漂亮的鼻梁撞上前方的玻璃,仁王转过身来正准备质问幸村,是何用意。却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已有一片湿软照顾上了他的双唇。
一个不算激烈的吻,但却有著十足十的霸气。仁王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幸村攻城略地。
在临近极限时放开,幸村嘴角噙著微笑,看著仁王将几近绯红的脸转过一边,“雅治,换你来开车。”
“为什麽?”仁王摆出一付“我才不要”的表情。
“那我可以考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幸村口气虽是轻松,但却胁迫意味浓重。
“啧……”仁王撇了撇嘴,还是不情不愿得下了车与幸村交接了驾驶权。
幸村做上副驾驶座,系上保险带,看向一旁也以准备妥帖正要踩油门的仁王,“开车的时候请集中精神。”
仁王稍稍顿了顿调整排挡的动作,似是明白了幸村如是做的用意。嘴角扯出一抹贯有的邪笑,“还真是容不得别人有半点不忠啊。”
幸村加深嘴角的弧度,却并不回仁王的话。紫罗兰色的双眼示意仁王开车。跑车再次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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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和仁王雅治是恋人。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默默无闻的小画家和无家可归的无业游民之间的爱情不会有太多的人干涉,二人都是自由之身,凭借幸村祖上遗留下来的富庶财产,过著衣食无忧、随心所欲的奢侈生活。

幸村在市中心周边有一家小画廊,卖一些复制名画和一些初出茅庐的学生的习作。所以在不了解的人看来,幸村精市更是个生意人而非画家。
“为什麽不好好画画。”仁王曾经这样问过坐在一片阳光中信笔涂鸦的幸村。
“哦?”幸村不曾回头,画笔不停,只是应著。
“以你的才华,想要出名实在太简单了。”
“雅治你又知道了?”似乎对仁王的论调不甚赞同。
“哼……”不屑的给了个鼻音,“以前在美院做过人体模特。那些被夸为天才的学生的作品比不过你认真起来的一幅速写。”
“被雅治这样夸奖,我是不是该高兴呢。”幸村依旧做著些无关痛痒的回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恩……为什麽呢……”幸村停下手中的笔,将颜料盘搁置在一旁,走下高脚椅,慢慢的走到仁王面前府身。对方似是很明了一般,仰头迎上那一双柔软。
在这个缠绵而沈长的吻的结尾,幸村将蘸满颜料的笔轻轻得在仁王的左颊上勾了一小朵不知为何物的花纹。
满意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即兴之作,“因为,我还没找到能够配得起我的画的纸啊。”
“切……”仁王当时将这个答案直接划入了敷衍的行列。幸村不想说的事,任谁都不可能撬开他的嘴,仁王也不再追问,就此没了下文。
幸村偶尔会匿名给某些艺术杂志投寄一些他故意搅和的很垃圾的作品,然後屡屡遭到退稿。幸村这麽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是出於无聊的好奇心,想知道那些所谓名家究竟是否真是名副其实,只需从他们对退还稿件的批语就可知其一二。因此,幸村虽然才华横溢,但依旧默默无闻……


因高速而带起的疾风,撩开仁王本就穿的岌岌可危的丝绵衬衫。白皙而结实的胸膛上,一条长由锁骨处延伸至小腹的肉色狰狞伤疤隐约可见。
从颜色和痕迹来判断也算是有一段时日的伤了,至少是在认识幸村以前便一直跟著仁王的东西。
对这伤,仁王不提,幸村亦不多问。二人虽为恋人,却也给予对方足够的空间。
但幸村喜欢仁王这伤,习惯性的去抚摸,去感受那纠结的肉质带来的特异触感,主伤疤周围还有一小点一小点的细小疤痕。可看出是当年缝合时留下的痕迹。幸村经常夸奖当年给仁王医治的人,说这个医生带有艺术家的气息。
仁王把这话当疯话,痞痞得笑,道,“如果医生都有艺术家气息的话,那联合国就不用为了人口问题而伤脑筋了。”
幸村听这话倒也不恼,“雅治,虽然你曾经对艺术有过一定的接触,但显然你还不能深刻了解到艺术的本质。”如是说著,幸村那双紫罗兰的眸子中所闪耀的光芒,几乎让仁王本能得想要防卫。“呐,所谓艺术啊,便是情感的投入与升华……”
仁王听得只是突然全身一怔,不是第一天认识到幸村精市的可怕,但此刻却感觉似乎那些一直被自己掩藏著的东西已经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而也只一瞬,幸村换上温柔的一笑,“哎呀哎呀,雅治是不会懂的呢。还是不要说这麽悬乎的东西了。”
……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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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周六的晦涩,天空阴沈龌龊,空气潮湿甚至弥漫著腐朽的气味……
这样的天气对於画家来说,或许更胜於那些阳光明媚。
幸村今天的兴致似乎很不错,一大早起来便一直坐在高脚椅上,拿著一小支炭笔,对著画板上的一厚沓白纸,点点涂涂,及至整个纸面为线条所占满时,便随手将其撕掉,不团不揉,只是丢於一旁。久而久之,高脚椅的四周便积起了雪片般的纸。
仁王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无意义得按著手中的遥控器,看著电视机屏幕上的节目从一个换到另一个,完成一个又一个的轮回。一旁的矮几上摆著空了的玻璃杯和一盒牛奶。杯沿以及杯底残留著一些乳白色的奶汁,这是仁王今天一天的早餐和午餐……在幸村灵感大发无暇顾他的日子里,仁王一整天便只喝一盒牛奶,而往往这盒牛奶挨不到晚餐时间,便已经成了酸奶而不得不被丢进垃圾桶。但尽管如此仁王仍不会将其放入冰箱里。
潮湿低沈的天气让仁王觉得烦躁,他关了电视机,无聊得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要从沙发上下来的意思。屋子里没有可以供他娱乐的设施,唯一一个可以娱乐他的人现在没有时间和心思来甩他。这样的状态,让仁王精神恍惚,他突然觉得时空交错,这样的情景不久以前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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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玻璃器皿轻微的碰撞声,有怪异令人作呕的气味,有过分明亮的光线和分外醒目的鲜红色……
仁王一手捧著方便面的纸杯,一手执一双一次性竹筷。鼓了一张相貌出众的脸,咀嚼著嘴中干涩的面条。坐在高脚旋转椅上,双肘搁在手术台边,貌似万分有趣得看著那被放置於解剖盘中的肺脏。确实,那是肺脏,仁王经过这多日来的学习,已经能够很顺利的分辨人体内的所有器官实物了。
手术台另一边站著的人熟练的操起解剖剪,开始工作。仁王搞不清楚这麽做的目的为何,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的旁观,偶尔出声问问,“这家夥是怎麽死的”之类的问题,然後慢慢的吃光他的面条,喝光杯里的汤汁。最後在那人结束他的工作後,盯著那被置於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器官标本,许久道一句,“真恶心,比吕士是变态。”
被点名的柳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在洗净双手,处理完手术台後,缓缓回一句,“看著我做这一切还能吃下整碗面条的雅治也不差。”
往往,仁王只是回一个鼻音,不再多说。

柳生比吕士,一个拥有一家一定规模私人诊所的外科医生。却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总有源源不断且十分稀有的活体器官组织送到他手上。关於这一点,仁王不关心,柳生也不会特意向他提起。
所以仁王总对柳生说,“与其说比吕士是医生,不如说是验尸官。他行医时间的80%都花在了标本的解剖和制作上了。”

而当柳生处於工作状态时,仁王往往便会遭到忽略。除非仁王自己凑上去搭话,若不然或许柳生便真的会忘记这个空间里还有另一个活体存在。更有甚者当柳生转进那个仁王从未踏入过的地下室後,二人便行同陌路,从未有过交集一般。仁王常常这麽觉得。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反正他本来就是柳生捡回来的,因为一次意外。


具体的起因经过仁王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当那金属的刀刃划开自己胸膛时的冰冷与颤栗。他知道他被击中了,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活不了。身体不受控制得倒下,有後背传来的钝痛与胸前的激烈巨痛交替著刺激他的神经,直到其麻木,无知觉,意识消散……

柳生在路过回诊所的近路小巷时,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味。他看到了那个倒在水洼中的人,在夜幕中闪著暗暗蓝光的银发……
说实话,柳生当即不留情得判定该人已死。拖回诊所的理由只是想要做活体解剖。难得一遇的新鲜材料。
却不想刚要下刀时,那躺在手术台上被柳生忽略为已死的混混突然低低呻吟了一声,因疼痛而微微皱起一双剑眉,失血造成的苍白肤色与胸前的大片豔红形成鲜明对比。
一念之差……

“这麽说其实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死绝,而好心的柳生大医生是想要再送我一程咯?!”仁王事後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接受柳生二十四小时特级护理的时候如是说到。
“内脏表面有划损,没有做标本的价值。”柳生回答。或者可以说是仁王命大吧,那一刀砍下来并没有致命伤波及重要器官,除了失血过多有些危险之外,凭借柳生的技术还是顺利得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啧啧……原来我是次品。”听仁王的口气似乎还颇为不爽。

後来,这个次品以养伤为由赖在了柳生家。这个几乎不能称之为家的家。橱柜内排列整齐的不是锅碗瓢盆,而是从大到小型号用途齐全的解剖剪、手术刀。餐厅旁边是解剖室,在经过很短的适应期後,仁王已经很习惯那个摆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心、肝、脾、肺、肾就在自己所吃的饭菜的一、两米开外的地方摆著。

柳生不曾特意驱赶仁王。仁王也不说要走。久而久之,仁王习惯了吃楼下便利商店的不知名品牌的方便面,柳生习惯了有个人在自己工作时会来问东问西,尽管多数时间他不给予回答。再後来,仁王可以肆意的在任何他喜欢时候的去探寻柳生的唇,包括他在工作的时候。仁王意识到,柳生给予了他最大程度的纵容,他在其间游刃有余。
似乎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标本不一的结果便是包藏祸心,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败露。
那一天仁王目送柳生提著一个手提箱早早的出门,破天荒的,柳生在将要迈出家门的那一刹那收回了步子。在柳生为数不多的喊出仁王的名字的次数中,这是仁王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一次,他看到那个时常面无表情,并且将唯一的情感外泻的窗口隐藏在逆光镜片後的男人转过身来,背著晨光,慢启那一双薄唇,低低平调的一声,“雅治……”
听得召唤的仁王,懒懒散散的起身,走进柳生,意图想要吻上,却被突如其来的欺近略夺一空。关门声随後而至,晨光被隔绝,余温尚在,仁王许久在嘴角边扯出一个微笑,悲戚、绝望……他听到,柳生在走前留在他耳边的那两个字──永别。

柳生没有再回来,仁王没再见到他。诊所连同屋子的唯一一串钥匙柳生留下了,在冰箱冷藏室门上放牛奶的夹层下。那天仁王去取牛奶时,因为不平整的底部使得整个一盒牛奶都洒了出来,乳白色的奶汁四处流窜,不受控制。仁王攥紧了那串钥匙,在一片静默後,突然毫不犹豫得打典了一切行李,火速离开了那栋屋子。然後在街区外的那一条小道上,遇上了迷路的年轻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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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治……雅治……”
“……恩?”仁王睁开沈重的双眼时只看到了幸村精致脸庞的大特写。仁王暂时进入休止状态的大脑开始运转。这个情况,他好象是在沙发上睡著了。抚著还有些晕乎的脑袋。仁王发现时锺正指向下午3点。
幸村自然得进一步欺近仁王,伸出蔷薇色的巧舌,细细舔噬仁王下巴上的那颗痣。仁王摆出一付任君摆布的架势,知道抵抗这位深藏不露的画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雅治……”幸村再一次念出仁王的名字。这使得仁王不禁开始做比较,比较那个自始至终用平调念自己名字的人和眼前这个深情呢喃自己名字的人,究竟哪一个感觉更好一点。但显然幸村不是因为要做比较才喊他的。“一个请求。”幸村微微的笑。
仁王不置可否的咋了咋嘴,他觉得把那个“请”字改成“要”字会更贴切一点。
幸村也不理会仁王的反应,继续道,“协助我完成一幅杰作吧。”
“哦?你需要模特麽?”仁王的眼皮还是半耷拉著的,即使他的头脑已经清醒了。
“不是,需要画布。”幸村双手探上,自然而然得褪去仁王身上附著的仅仅一件的薄衬衫。露出其虽不十分强壮,但可感受极其优美的线条和结实触感的上体。纤长葱白的手抚上仁王的躯体,显然这肯定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肌肤之亲,但却是第一次幸村只是单纯从艺术的角度去审度仁王的躯体。
仁王很快理解幸村的意思,“哦,终於找到能配得起你的画的画布了?”
“没错。”直言不讳。
“乐意之置,这是我的荣幸。”仁王爽快的答应了幸村,或许他自己也对接下来的艺术创作倍感好奇吧。


接受幸村的指挥,洗净身体,擦干後,以全裸的姿态坐在那张一直是幸村做画时才使用的旋转高脚椅上。
浓稠的色彩一点一点的覆上仁王的皮肤。似是早已打上了上千边的腹稿,烂熟於胸般。幸村熟练得操纵著手中的大小画笔,凝神的望著仁王的每一寸肌理,笔触的拿捏与身体曲线的契合,色彩的点缀。下笔稳重却不失大胆果断,写意中带有精细。
幸村这般的神情使得仁王又不自觉想起了那个对著无数变异器官一心一意的柳生比吕士。仁王不禁要自嘲出声来,今天是中了邪麽?!竟接连想到那个已经重归尘土的人。
“雅治,你知道麽?”幸村突然开口。
“恩?什麽?”随意的应。
“我最喜欢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幸村稍稍一顿,继续道,“这种痞痞的笑容,却藏不住的落寞与绝望。简直让人有想要一把捏碎的冲动。”
仁王对幸村的说辞不以为意。只是根据幸村的要求站起身来,任由幸村的画笔从上半身延伸至下肢。仁王眯起眼睛低头审视自己身上的半成品。似乎前胸後背都有,局部完全无法看出头绪来。

点完最後一笔,外界的夜幕已是漆黑一片。幸村颇为满意的欣赏自己灵感大发後的杰作。顺便找来了几面落地大镜子,让仁王也可以全方位欣赏。
幸村完美得利用了仁王胸前的伤疤,抽象化的蜿蜒生长的荆棘,一直延伸到下肢,整条修长的左腿枝藤交错,暗金色与墨绿色的搭配,时而点以鲜红色,装饰性极强。
而上半身的荆棘则一直延续到了腰部後到了背上,透过镜子,是一只银狐,後肢为荆棘所绊,有点点的鲜血洒出,银狐似乎正在做挣扎,琥珀色的瞳孔中却满是绝望与孤寂……
确实是杰作,连仁王都不得不为之折服。

幸村在一边收拾了多余的颜料,洗了画笔。摆好一切以後,突然低低呼了一声,“哎呀。”
“怎麽?”因为养料尚未干透,仍然只能站著的仁王显然很少看到幸村有这样的表现。
“忘了最重要的几笔没添上。”幸村拢过垂於额前的发,口气颇为惋惜的说到。
“那再加上去不就好了。”仁王无所谓得接话。
“但颜料已经洗了。”
“可以再弄啊。”
“可是我要的那种颜色颜料调不出。”
“怎麽可能,只要搭配得当什麽颜色都是可以调出来的吧。”
“不是这样。颜料盘上的颜色缺少热度。”
“热度?”
“没错。我想要可以让人一眼便觉得那是滚烫的颜色。”
幸村话说到这突然慢慢靠近了站在那里明显身体一僵的仁王。手指轻轻点上仁王的唇角,有粘湿的液体沾上指腹。“滚烫的红色……世界上任何一个画家也无法调配出的色彩……”幸村嗓音低沈,缓缓叙述……
仁王已经感觉到了突如其来涌出喉口的腥甜,以及随後跟上的四肢麻木。他无法控制自己缓缓得倒下,就如同很多个夜晚前他身受那一刀时的感觉。琥珀的眸子溢满了无法理解。
“雅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富有艺术家气息的医生麽?”幸村的手指粘著那浓稠的血液,一路抚过仁王的身体。在那原本墨绿色的荆棘上染过滚烫的血红,“他最後死了呢。”
仁王很想要说些什麽,但他的嘴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他只能瞪著幸村。
“亏我们组织提供了他那麽多绝好的研究材料。他最後居然翻脸跟我们说不干了,还把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交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幸村稍稍一顿,嘴角笑容不变,只是那紫罗兰色的双眼更加冰冷,“那瓶病毒如果在超低温环境下摆放时间超过半年的话就会失效的。到时候所有的投资都会白费呢。”
仁王的脑袋开始浑浊,他合上眼,但仍然在仔细得听著幸村的说话。
“他身前唯一一直和他呆在一起的人就是雅治你了。他不给你还会给谁呢。所以迷路的画家才会来找你啊。”
仁王的脑海中只一闪而逝,他突然想起了柳生在瑞士银行有一个匿名开的保险箱。为了那个保险箱,他们二人还特地玩了把互相假扮的游戏。仁王平白无故当了一整天的柳生,柳生则假借仁王的身份,外出了一整天。回来时只言片语得提到了那个保险箱。似乎动用了不少关系,一切都做得很保密。
钥匙……是的……柳生应该把钥匙留给了他……
“不过似乎他除了医术精湛外,连捉迷藏的游戏都玩得很好呢。既然病毒已经过期失效了,那麽留著你也已经没有大用处了。”
仁王的意识开始消散,他努力想要想起柳生把钥匙放在了哪里。
“我在颜料中加了点东西。从皮肤渗透的神经毒素,从麻痹四肢开始并且造成大量内出血。雅治你就是那头被困住的银狐,那个困住你的荆棘就是柳生比吕士。遇上他,你注定一辈子无法摆脱。可惜我是那麽喜欢漂亮的你。真不想把你拱手让给他。”
幸村说完,慢慢站起身,缓缓走至玄关,伸手关上房内的灯,“晚安,漂亮的狐狸先生。他在那里等你。”
仁王的意识在最後一声关门声结束後彻底坠入黑暗,如释……重负……逃不掉的,始终是,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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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想玩了?”临风天台上,一头暖栗色发丝的人随意而从容的淡淡微笑。
“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游戏,没有玩下去的必要。”深蓝色微卷发丝的人同样勾起一抹淡定的笑容,“仁王雅治一辈子都只爱柳生比吕士一个人。狐狸先生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辈子也不能得到幸福,更无法摆脱。”
“是啊是啊,我可爱的美人竟比不过一个已死之人。”冰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却显得冷酷。
“恩恩,夸奖仁慈宽大的我吧。我不但替柳生保住了重要的研究成果,更按他的意思,把他漂亮的狐狸朋友装扮得妥妥当当送去见他。”半合上紫罗兰色的眼,口气轻佻。“不管是哪一种方式,柳生留下的东西都足以要了仁王的命。”
“是陪葬的意思麽。”
“或许吧,不然便不会把要命的钥匙留给他。”深意的含笑回答。
“那麽这个呢?这个就是你3个月前在瑞士银行保险箱里拿到的‘重要成果’吧。”指著对方手中的一小只黑匣子,笃定到。
“没错。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打开,一支密封试管静静得躺在黑丝绒的凹槽中,其内无色透明的液体缓缓晃动著。“病毒已经全部死亡,这个只是一潭死水。”
“不过,你确信你能瞒过上面那些人的眼睛麽?!故意败坏行动计划的罪可不轻。”
“诶?!故意?!没有吧,我对医学一窍不通,只是不小心把要放在低温冷藏的贵重物品摆在了室温下而已。没办法,我是艺术家。”口气还有点耍赖的意味,“何况我已经替他们斩草除根了,那麽一点点钱对组织来说不算是大数目吧。”
“是,没错。不过才8亿美金而已。”
“就只是8亿美金。”再次强调。
顺从的微微点头,晃动的一头栗发在风中飘扬,随即笑容加深,“那不知道有没有堵口费呢,我可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哦,没问题。”转过头轻轻欺上,熟练的舔噬那蔷薇色唇瓣,“不好意思,我可爱的周助,这几个月来冷落你了。”
“恩,恩,我吃醋了,精市。”玩笑之语伴著一阵轻笑滑过嘴边。
“今天晚上我就会补偿你的,平复你不安的心灵。”
不待对方回话,进一步纠缠的唇齿吃掉了即将出口的音节……

纤长仍旧蘸有细碎油彩的手指探入袋中,掏出一串陈旧的钥匙。
若故人仍在,或许便可认出这便是当日留於牛奶盒底下的钥匙。在这一串大小不一的钥匙中仅有一枚,或许是仁王所不认得的。那是原本被包藏在另一枚外表腐旧的钥匙下的重中之重。但时至今日一切以失去了意义。手指慢慢松开,顺从地心引力的钥匙急速坠落坠落……

“柳生比吕士自始至终困著仁王雅治,即使在生後,仁王依旧在他所设的陷阱内徘徊,最後走入预定的终点──死亡。”
“仁王本能意图的摆脱,他逃离得了那栋屋子却逃不出那个永恒的陷阱──爱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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